放假了,就要过年了。
那天,三姐打电话说,她在商场要给妈买一件衣服,问我妈衣服的尺寸大小。她还说已经买好了回来的车票,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。我回答说,其它的都不重要,人回来就是我最高兴的。
今年的冬天很冷,前段日子一直在下雨,所以本就萧条的冬天更多了几分的寒意。人也一样,真想像动物一样冬眠不出。
现在不同了,我和三姐一样,在等待着一场重逢。
肯尼.基有一首萨克斯演奏的《Gonghome》,曲子很动听,背景故事很动人。
长途车上的人们都在热闹地谈论着自己的话题,只有一个男人沉默不语。在同车一个年轻人的再三询问下,他终于开了口。原来他刚刚从监狱里出来,释放前他曾写信给他的妻子:如果她已另有归宿,他不责怪她;如果她还爱着他,愿意他回去,就在镇口的老橡树上系一根黄丝带;如果没有黄丝带,他就只好随着车而去,永远都不会再去打扰她……汽车快到那个镇口了,车上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车窗外,只有那个男子不敢张望。突然,全车的人们沸腾起来:远远望去,镇口的老橡树上挂了几十甚至上百条黄丝带,这些黄丝带像欢迎的旗帜正随风飘扬……
一曲悠扬,那故事中的温暖与美好把严寒挡在了外面。
诗人刘长卿有一首诗写道:日暮苍山远,天寒白屋贫。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。这是诗,也是一幅画,更是一个故事。画面中有千山暮雪,有一灯如豆。有归心似箭,也有望眼欲穿。
山回路转不见君,雪上空留马行处。谁说不是写尽了作者的思念与羡慕?雪再大,怎么能够阻挡游子归乡的脚步,可是‘我’回家的时间该是在哪里呢?
家就在你的内心深处,哪怕你一年、几年都不曾回家,但只要想起也会嘴角上扬,心中温暖。有那么一刻,你心中孤独,只想回家;有那么一刻,你心中沮丧,只想回家;有那么一刻,你内心骄傲,只想回家。反正有那么一刻,你急不可待,只想回家。人在他乡,身在江湖。回家,你就远离江湖,只剩儿女之身。
抬头望向窗外,雪依然下着。
我问姐姐回来的时间,说到时候好去车站接她。她说不用,自己坐车就可以。我笑笑,什么也没说。
其实我喜欢去接她,只要她回来,不管下雨还是下雪我都会准时在车站等她出来。也喜欢看见她时亲亲的叫她一声“姐”,然后听她也亲亲的答应一声。
俗世里,我们本来就少有那些惊心动魄画面,只是这一呼一应的场景,是镌刻在我记忆深处的,无论何时想起,心中就会觉得有一池春水被搅动。
那一天,我会告诉妈妈:我去接三姐了。
然后我们会在那个飘着雪花的下午,开着车,把三姐送回家。
刚走进胡同,那只大黄狗就会叫起来吧?因为它可能用鼻子闻到了家人的气息。门被姐姐推开,妈妈也许是背朝着我们在院子里忙碌。三姐会亲亲地叫一声“妈”,妈妈回转身来,肯定惊喜地看着我们,笑吟吟地道:“回来了?”然后接过我们拎着的大包小包,一边还不忘用手拍打着我们身上落下的雪花……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0431gb208.com/sjslczl/6143.html